36.雪崩季(9/10)

都不知沦为了你设计的一环吧！”

戚况周狠狠瞪视着虞越，仿佛那些谴责能给她造成多么了不起的伤害。

“你中的‘真心我’与上当的‘天真男孩’，任妄为得无法无天，完全不顾任何人与任何规则的拘束，更是不曾对受过他们侵害的无辜者有过一丝一毫的怜悯或疚。”虞越踱步到宗谔的尸旁，悲痛却不是为他。“是你们先将法理公义置之度外，我不过以彼之还施彼。在质问我之前，何不看看你们给他人带去多少灾祸？”

依的悲恸在戚况周脑中挥之不去，她为了逃离他竟决然到不惜自毁人生。而那个男孩，即便自己刻意不去想，但他只要尚有一丝人就不会意识不到扼杀了什么。再看看前的虞越，他好像没有救那个单纯无依的女孩。或者她确实活来了，却又在他们一步步地摧残之，扭曲成今天这副模样。

风停了。世界突然安静地纹丝不动。稠如墨的怨憎与不甘，也一并被静止凝固。

“你想怎么杀我？”

走到这一步戚况周已不再哀惧，他只想快结束这一切。

虞越漠然俯视着戚况周的颓丧。他曾经拉过自己一把，她当然要“知恩图报”。

“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。我要你余生的每一天都为自己的造孽赎罪。”

难她要一辈把他囚禁在这里？这不可能……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与他画地为牢。

戚况周的心急促而沉重，为虞越即将宣告的审判屏住呼——“你的所有罪证都在我手里，如果你还想当那个品学兼优有着大好前程的戚况周，就必须协助我改善这个该死但又尚可挽救的世界。”

在最初的计划中，虞越的确是想把他们全杀了，然后与依一起隐姓埋名。

可她毕竟不像依那样对过往了无牵挂，虞越不能也不想离弃家人……

为什么一定必须逃离呢？有没有一条路可以让她回逆而上，去站到这些恶生来就有的度，去尽其所能地消除他们的存在？

如若不能彻底摧毁包庇他们的温床，仍旧会有新的五帝让更多类似她们的悲剧重演。

“我会让你活着回去，我们一起作为灾害的幸存者回归。但你回国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要把发生在DR与田淼上的真相呈给你在纪委的大伯。”虞越伸指抵住戚况周震惊言的嘴，字字铿锵。“否则就是你的杀人罪证，传遍全球。任你家权势滔天再能逃脱法律的裁决，宗家也会不惜一切代价为他们的独报仇。你尽可以去揭发我让我陪葬，我不介意玉石俱焚。”

戚况周看着虞越中闪烁的定光焰，她清楚地知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意味着什么，但她无惧亦无畏，果敢而笃定的信念燃烧着她，像一把火，不可照人，便以自焚。

可空有一腔血往往是最徒然的牺牲。戚况周低叹一声，试图让虞越明白现实不似她所想。“没有用的。你不知这件事会牵涉到多广泛的利益链条。纵使能扳过那四个主导者的家族，还有那么多各界名英的孩在致夐就读，他们不会容许致夐成为一个遍布肮脏被丑闻拖累的学校，这会让他们的孩沾上洗不掉的污。”

“我听够了你们所谓顾全大局而粉饰太平的虚伪假话！”虞越向他怒目而视：“没有什么是不能被推翻的，你们只是不想动摇枕无忧的权力结构罢了。”

正是那个利益至上、党同伐异的男权社会滋了他们肆无忌惮的恶，他们因别而享受着一切最优先的权益。无论家还是学校，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在压制女，告诫女不要和男人争，不要忤逆男人，因为他们是天生的胜者而一无所的你只能卑微臣服。

千百年来他们的双脚踩着数不清的女尸首，才奠定了如今不可攀的牢固父权地位。女人所该的就是任由自己被男人化成他们理想的样，忘掉自己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，忘掉自己也可以不被拘束的去追寻未来的每一可能。

虞越闭上，赶走侵扰着思绪的愤怒。改变这个世界很难，可如果没有人去，就会永远保持现状。已经有很多先行者为之不懈努力着，所以虞越也想试试，哪怕只能改变一，哪怕会付更大的代价，她也要扭转乾坤。

戚况周为既得利益者中最心的一员，他固然不愿变自的阶级。可当个人的生死受到制约时，以犯险是他唯一的路。

该怎么去，如何才能成功，都是虞越压在他上的石。但想要活去，他必须负重前行。

戚况周笑了。动的腹肌消耗掉他稀薄的氧气。他又又咳地扯着笑脸，既笑虞越的宏图大志，也笑他的别无选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