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0章(2/2)

祝云意的脸白了几分。

这段时间，祝云意见证了太多的死亡。

郢京的这个年过得也并不如何安生。

她轻轻拨开手中毒药的瓶，仰中，转望着祝云意笑：“黄泉路上，我恭候大驾。”

昔日的天之骄女已去了珠钗环佩，一素缟坐在破败的冷殿。

明白易璃音为什么会舍得抛孩殉，但这个真相，她永远都不可能知了。

“不过，你也别太得意，胜利不过是暂时的。”云见月继续往前走，了屋檐，站在了光里，雪霁逢，院中迎开，冬日已过，她微微仰着脸，任由日光拂面，言语淡淡，“宗亲世家的阶级观念是千百年的传承，世家寒门本来就是云泥之别，你们的博弈才刚刚开始。”

家里一众老仆知沈慕禾其实一早就没了，又跟着大哭一场。

云氏一倒，其余几个世家大族更是没撑住多少审讯的时间。

云见月被赐死前夕，突然说要见一见祝忱。

李训本是不同意的，祝云意最后还是去见了她一面。

云氏一族知大势已去，没有抵死反抗。

他改了主意，要在登基大典之前先给慎御司翻案，他要祝云意堂堂正正以阁首辅的份站在登基大典上。

除夕一过，李训便提前提审了云氏。

但云见月是唯一一个慷慨赴死得如此平静的人。

沈澜已懂得易璃音去了哪里，一直追问爹爹去了哪，为什么家里突然来了个没见过的姑姑。

云见月笑了笑：“没什么，就是想最后看看这个让我输得一败涂地的人到底是不是你。既然是你的话，我认了。”

她把为家族而生，为家族而死的责任刻了骨里，祝云意说不究竟是佩服还是觉得悲哀。

祝云意对她的反应一没觉得意外，他站住脚步看着她：“你要说什么？”

沈嘉禾不知怎么回答他，等他大一些，自然就能明白一切了。

“你就一悔意都没有？”祝云意凝视着她，“先帝待你……”

她起一步步走向祝云意，“事到如今，你也不必假惺惺来质问我先帝的事，他若真的没死，你新扶持的那位当如何？你若想让他当大周真正的天，到来，不还得杀先帝？陆大人。”她凑至他耳边，“你该谢瑛儿的愚蠢，不至于最后让你来抉择。”

“待我如何？”云见月笑，“帝后婚约不过是一纸契约罢了，你这么聪明的人难不明白？其实你很清楚，否则当初太皇太后要把我给你的时候，你为何百般不愿？”

她看着染着一光的人，突然释然一笑：“果然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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