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 邪神(3/3)

一见那不明所以的黑斑，心中警铃大作，脑中闪过在薛有娢家瞥见的那张乾缩的小脸，以及刚刚在车祸前印在后照镜上的那东西；她开始确信这个小小的扭曲空间中，一个不该混的东西混了来。

「给我住手！」柳临朝着昏死的司机吼了一声，见那小手微微停了来，遂又继续掐司机的颈。

「停来，你要什么，快住手！」司机的颈已经有些凹陷，一没来由的怒气涌上柳临的心「妈的你够了吧？跟那个人没有关係，你杀了他也没有用，喂，听不懂吗？给我住手！够了吧！」

那紫手印顿了顿，接着柳临听见上发一阵不妙的咿呀，好像有什么东西忽然压在整辆车上；旋即她觉到压着自己的椅面慢慢矮了来，整辆车被生生地往压。

柳临闭上双，意识开始飘忽。她蜷缩在逐渐缩小的空间中，试图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用背脊着车和其相抗衡，却仍只是无力挣扎，上的天板依旧不断往沉。那时或许是因为意识迷离的缘故，角馀光，她隐约看见破碎的挡风玻璃外有四张小脸在看着自己，那些脸是模糊不清的，柳临也不太清楚那些脸到底是什么东西、从何而来。

就在她徘徊于眩边缘，柳临望着那些脸的时候，忽地，耳边传来一阵惨叫，就像在薛有娢家里听到的那叫声一样是非常刺耳且难以言喻的声音；接着，雨声啪撘啪撘地重新打在车上，柳临觉好像听觉忽然恢復似地，属于雨天的喧嚣、以及此起彼落的惊呼一回到耳边。

柳临意识地看往司机的方向，那司机仍旧双闭躺在驾驶座上，面朝前，脖上苍白却乾净，好像刚才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错觉。

忽地，她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抓住，柳临猛然回神，却发现窗框外伸一隻血跡斑斑的手，差叫了来；还没来得及反应，柳临整个人就被那隻手暴地拽车外。

然后，刚踉蹌地跌车外，柳临就被前的景象吓傻了。

雨混着一血腥味扑鼻而来、然后是满地血模糊的人，柳临已经看不那些人原本是什么样了，只能从服装判断这些可能都是先前追着自己的人；接着是面无表的黄延，纠结的发掛在上，苍白的脸庞爬满了红黑的痕跡，即便雨白地打在那人上，却也洗不净那人的一血污。

一整片血成河的人、佇立在中央的黄延。柳临望着这片景象意识地就明白方才这个地方都发生了些什么，但她一时间亦只能目瞪呆地瞪着雨中的黄延，她突然好像不认得那人是谁，或是什么人了；那看似熟悉的苍白脸上面无表，却比柳临所见过的冷脸还要冰冷，好像那不是人的脸，而是一片塑胶的人脸壳。

柳临张了张嘴想要对那人说什么，无奈一涌上来的千万绪让她说不话，她也没有任何力气从那些思绪中拣选句，只能用双和那藏在白面之的黑神对视半晌，用一无意义的视线和黄延无声对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