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 房客(3/4)

是在讲电话。

在车棚里讲电话并不足为奇，柳临却意识地抬起，好像她隐隐觉得那声音的来源是自己的熟人。甫抬起，柳临便看见隔着几排歪歪区区的托车队伍，有些距离的地方，那个教室外的女孩正站在一辆特别大的挡车前，夹着手机喃喃自语。

柳临整个人杵在原地，维持着牵托车姿势，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那个女孩；直到对方收起手机，走到档车旁边，柳临才猛然回神，架好机车跑了过去。

不知为什么，柳临总觉得自己必须叫住那个女孩，或许真的有什么事要发生了。

「同学、同学？」柳临看见那黑的影顿了顿，回过，耳边的银大耳环映着夕的碎片，在回眸的瞬间一闪一的。

对方看见柳临的时候一很惊讶的表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；柳临跑到对方面前，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突兀。

「不、不好意思，我刚刚看到你在教室外面，请问你找我有事吗？」柳临看着对方满脸惊讶，开始暗骂自己的愚蠢：说不定对方是要找别人，那教室那么多人，不一定是要找自己啊！

对方视线飘移了一，勾起一抹有些疲惫的笑「没、没有，我认错人了……因为我有朋友读这所学校，所以把你认成我朋友。」

「你不是这里的学生吗？」像是要转移话题，柳临抓着对方的回应顺势问。

「嗯，我是教育大学的学生，学校离这里不远。呃，因为远远看起来你和我朋友得很像，所以我才会站在外面看你，不过近看就一也不像了。」

「你知你朋友读什么科系的吗？如果是同系的我说不定认识。」

「只、只是网路上认识的，也没听对方提过。」女孩搔了一短发，笑了一，充血的白被那抹笑给掩盖了「抱歉，给你带来困扰。我等等还要打工，先走了！」

「不会，没什么。」柳临往后退一步，让对方把车牵来，「前几天你来这里也是来找你那个朋友吗？」

女孩顿了顿，笑容瞬间消失，双失神，整个动作都暂停了，好像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祕密被揭开似地。

「同学？」

「没有，你看错了！」女孩顿了顿，抬看着柳临，回过神勾起一抹笑「我是说，我今天才来你们学校，所以我的意思那应该是你看错了。」

柳临张了张嘴，想继续问些什么，却发现对方的笑靨好像不允许自己问去；僵持到最后只能让对方和自己告别，目送女孩扬而去。

柳临抬望了天空，却发现不知何时，橘红的天开始积起一层灰黑厚重的云，鬱鬱地遮掉短暂的夕，一时之间，两旁的路灯亮起，整个城市被提早送夜中。

＊

骤雨来得令人措手不及，柳临回家的半路上就遭遇了暴雨炸弹的攻击，寒风刺骨再加上全溼透，在冬天的夜晚简直是酷刑。柳临打着哆嗦匆匆掏钥匙，一推开家里大门，客厅是亮着的，这让柳临有些不习惯；只不过这一次第一看到的却不是自己的欠揍哥哥，而是另外一张陌生的面孔。

说陌生也不太正确，柳临早在好几天前就看过对方的脸，只是对方一直是昏着的；和那如今坐在沙发上，板着一张漂亮苍白脸孔的男人大相逕。柳临站在门和那发男大瞪小，被对方的神瞪得脑一片空白，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