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胁等级：毁灭。(3/4)

刚萌芽就被证明是扭曲怪胎的，为那个轻易付信任的愚蠢的自己，放声哀悼。

白予澈始终一动不动，任由她发。像一座被海啸反复冲击的冰冷礁石。

她的拳落在他上，钝痛远远及不上她每一滴泪灼在他心上的剧痛。他清晰地觉到，随着她的哭泣，他们之间某他心构建的、脆弱的连接，正在快速地碎裂、失。

任她发，本就是应急预案中的一环——让她释放攻击，降低心理防御阈值。但此刻，受着怀中从剧烈挣扎到彻底脱力，只剩细微、断续的颤抖，这受远比计算来得更真实，更像是某缓慢的凌迟。每一次她无意识的战栗，都像一冰冷的针，在他心上，慢条斯理地刺绣细密的、无法弥补的裂痕。

他抱着她。手臂僵，像是某冷却后的金属镣铐，而不是温柔的安抚。围猎暂时告一段落，现在，需要小心翼翼地收拢这张破损的网。

他嗅到她发间熟悉的鸢尾与白茶的气息，此刻混杂了泪尖锐的咸苦，像昂贵香沾染了屠宰场的血腥。还有一……大恸过后，灵魂被生生剜去一块的荒芜气息。

前衬衫洇开的那片冰凉，是此刻他们之间唯一的理连接，像一张刚刚签署、字迹未的停火协议，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
他在等。等待她绪的退，等待那个可以植语言、重新编织现实的隙。

他觉到她的呼，虽然依旧带着泣的余韵，却比刚才平稳了一些。那是一燃尽了所有力气的平静，像暴风雨暂时停歇的海面，看似无波，实则暗汹涌。

——时机已到。

他缓缓地、带着一近乎赎罪般的虔诚，小心翼翼地收手臂，将蜷缩在他怀里、像易碎的瓷般不住颤抖的她，轻轻地、却又无比用力地、不留一丝隙地，抱得更。

“……”他的声音低哑得不成样，贴着她的耳廓，每一个字都蘸满了无尽的懊悔和恰到好的痛楚，“我错了……”

她没有立刻推开他。也没有嘶吼着让他。更没有说那个像断台铡刀般悬在他颈后的词——分手。

微弱的信号，却足以让他这台因极度恐惧而濒临宕机的密仪，在短暂的蓝屏后，迅速重启，重新计算，调取最优应对方案。

“……”他又低唤了一声，声音刻意磨得哑，像声带被砂纸打磨过，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近乎祈求的试探，目光落在她那只方才失控捶打在他上的手上，白皙的指节微微泛红，残留着刚才激烈绪的痕迹，“手……还疼吗？”  至于他自己脸颊上那火辣辣的五指印——那是她愤怒的勋章，亦是他用以赎罪的第一笔预付款。他绝不提。

程汐没有回应。只是极其细微地、带着抗拒地在他怀里动了一。像只刚从陷阱里死里逃生的小兽，每一神经末梢都还浸在冰冷的恐惧里，对任何不请自来的碰都保持着度警惕和生理的排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