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咋咋呼呼地着气,委屈极了:“二师兄你嘛打我?”
薛思凝神,窗台上焚着的熏香愈加烈,袅袅轻烟随风飘散,飞远山,落密林,消失于茫茫天地。
傅及不解:“你要这样想,自己去问师父就好了啊,问我什么?”
“练剑的时候分神,不打你打谁?”
梦里,薛闻笛如同汪洋中一漂泊无依的浮木,风浪打之后,竟也靠了岸。
殒,痛苦一如般涌了上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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案几上那小小的泥娃娃眉间一红——这是魂魄复苏的征象。
次日,薛思去了一趟正殿,瞧了一圈门生练剑,例行公事结束,他又回了自己的竹屋。
曹若愚刚说完,瞥了傅及,就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,嘀嘀咕咕着,“不知那个大师兄好不好相,万一很严肃,那怎么办?”
因而弟们并未起疑。
岁寒峰是他亲自挑选的地方,竹屋也是。
曹若愚怏怏:“是,知了。”
薛思静坐窗前。
薛思喜这样静坐,心无杂念,不生荒草。
“大师兄一定是个好人,是位端方君,至于严不严肃,我就不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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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思表示满意,便将这个泥娃娃置于案几上,挑了灯芯,继续守着。
傅及搡了曹若愚,“快去练剑,再不努力,等五师弟探亲回来,你连他都打不过。”
薛闻笛迷茫之间,仿佛只是在自己睡了很多年的木板床上醒来,意识地蹬了个,没成想,整个人,哦不,是整个娃娃就顺着案几轱辘轱辘了去。
薛闻笛聪慧过人,骨奇佳,想是明日就能睁了。
薛思瞧着自己亲手来的泥娃娃,样貌和薛闻笛别无二致,多少喜,又察觉到对方灵思稳定来,便又多了几分宽。
曹若愚黑溜溜的珠一转,又凑到他跟前:“二师兄,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见到传说中的大师兄?今天都第二天了,难师父在筹划什么隆重的迎仪式?”
守着他的薛思可就提了心。
十年来,都是如此,哪怕他门在外,傅及也会替他践行此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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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思着手里的泥娃娃,正着转了三圈,反着又转了三圈,活生生给薛闻笛转吐了。
只有曹若愚练剑的时候分了神,被傅及打了手背。
“应该是被梦魇吓住了。”
“可二师兄你是师父最信任最倚重的徒弟,你都不知,那我怎么好意思直接去问师父?”
前的泥娃娃忽然动了一,再一,便睁了。
原因无他,只是从这扇窗眺望远方,景像极了群山环绕的锁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