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从祝知宜那被玉带收得很细的腰上移开时,彼此目光轻轻撞上,一瞬,又各自过。
两张脸上都看不到一丝异样,冷静淡定得让诸位朝臣怀疑此前听闻的帝后、痴缠恋只是虚乌有的传闻。
今日早朝所议之事是统一制市集教坊乐师舞姬一职,临近年关,周国异族又陆续涌许多贺岁杂技团,御之事刻不容缓。
吏和礼都想放自己的人,这官职不大,但位置至关重要,等于是一个亚文化外,谁都知熙帝野心扩充版图,在周国异族旋上大有可为。
庚年最后一日早朝也吵得不可开。
祝知宜看梁徽又那熟悉的冷笑,知又有人要遭殃,双手合拢上前一步:“皇上,臣以为藩乐使一职与寻常理之职不同,也不是非得从礼和吏中荐选。”
“噢?”梁徽公事公办问,“你说。”
“其一,这终究是个乐坊之职,作为理乐师舞姬的官首先自应多少通文教乐理之事,方得以服众;其二,事关与别国外、同异族之谊,此人最好擅多族语。”
“臣认为不如该职可面向民间选,不限男女,不限籍,不限国族,以显我大梁包容开放、海纳百川之气度。”
梁徽没说好也没说不好,只是四两拨千斤,把球踢给方才那两个吵得不可开的老家伙:“陈尚书,张尚书,你们觉得呢?”
祝知宜一碗端平,提的法的确是无可反驳的最公平的方式,礼和吏也不能说不,谁要再不乐意那便是捞油的心思过于明显。
两人只得都答:“臣无异议。”
“臣附议。”
梁徽挑了挑眉,原来治这些老油和老古董还得小古董。
“准奏。”
熙和五年,继开女学女官之后,大梁又开创了任外族异籍人为官之先河,开文明盛世。
年关正式休沐,的臣得了闲,当皇帝的还有每日的急奏要理,祝知宜独自一趟。
去见江竹里。
当日是对方冒着大的风险帮他从风梧苑脱,还送了丰足的盘缠他才能顺利回京。
前些时候梁徽派兵南后直接抄了凤梧苑,祝知宜奉以江竹里黄金百两和许多银庄资产。
江竹里知祝知宜是大梁当今君后时怔愣了好一会儿,心苦涩酸胀,想着自己自小被买柳巷,如今脱也无以为家,便跟了京羽卫回京。
他只是想当面个谢,还有……再见那似谪仙凡的人一面。
前些日抵京,正逢祝知宜去蛊,梁徽又大伤未愈,腾不开,后又上任阁首,直到休沐了才有时间动前去会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