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回 守孤城审配全忠 嫁二夫甄氏失节(3/3)

，见了曹丕来，当然让。丕提剑，径后堂，但见一中年妇人，兀坐垂泪，膝有一少妇跪着，用首枕膝，发蓬，作颤动状；丕瞧中，见少妇发光可鉴，已是动，遂剑问：“汝等为谁？”中年妇人答说：“我为袁将军妻刘氏。”又用左手遮少妇玉颈，右手指着：“这是次男熙妻甄氏，年轻胆怯，幸乞垂怜！”妒妇也不能不丢脸了。丕和颜：“既系刘夫人，我当代为保全；可令新妇举，不必惊慌。”刘氏乃推起少妇，嘱令谢。不留心注视，已哭得容狼藉，脂粉模糊，但一羞态，已是盖弥彰，动人怜惜；当揽袖近前，替她拂拭，一经去垢，庐山真面，端的是桃腮杏脸，妖艳绝。烈妇被人牵臂，且断腕全贞，熙妻任令曹丕拭面，其不贞可知。丕即自述姓名，叫她放心，刘氏闻是曹世，忙令甄氏拜裣衽，且与语：“此后可不致忧死了！”总教人尽可夫，何致遽死？甄氏羞拜毕，偷觑丕容，正是一位翩翩少年，英姿潇洒，仪表风，不由的勾动芳心，脉脉。丕痴立多时，忽听外面人声嘈杂，乃掉趋，往迎乃父；适曹已府厅，升帐上坐，问及袁氏家属，丕抢步上前：“袁家只有姑媳两人，尚存室，狼狈相依，幸乞怜恕！”首：“我与本初起兵讨逆，誓同患难，不幸为好不终，致兴兵革；如果全家投顺，应该一视同仁，何况妇女呢？”雄狡词。这数语正中曹丕心坎，便引袁氏姑媳，使见曹。见甄氏貌雪肤，也为叹赏，便问刘氏：“汝家如何止留二人？”刘氏答：“妇等并皆远，唯次媳愿侍妾，所以尚留在此；现蒙世曲意保全，实为万幸。”已闻言知意，旁顾曹丕，见他两目钉住甄氏，几不转瞬，益知丕暗里寓，遂嘱丕引还二妇，安心居住；一面令安民，豁免租赋一年，百姓自然喜悦，相率安堵。遂置酒会，宴集将佐，就是袁氏姑媳，也并馈酒，一例看待。将佐饮毕，均向申谢，独许攸醉意醺醺，顾大言：“阿瞒若非我相助，恐未能坐得此州！”不禁动怒，颜为笑：“汝言亦是，当录汝首功！”攸狂笑自去。死期将至，还在梦中。复上表奏捷，有诏授为冀州牧，拜受诏命，愿将兖州让还。将佐俱帐贺，唯曹丕却尚怏怏。俗语说得好：“知莫若父。”当由使人作伐，愿娶熙妻甄氏为妇，刘氏不敢不从，商诸甄氏，也无异言，当就府舍为礼庐，择吉成婚。待至房合卺，并谐，柳絮随风，轻狂乏力，桃逐浪，笑无言；两儿枕席绸缪，不消絮述。只委屈了幽州刺史袁熙，叫他去死乌，未免不甘。还有将作大匠孔，已调任大中大夫，闻得为娶妇，就是袁熙妻室，因戏致书：“昔武王伐纣，尝以妲己赐周公，想明公有心希古，敢不拜贺？”得书后，还博学多闻，定有所见。后来与晤谈，问及前书来历，笑答：“这是由愚衷揣度得来，当时武王明圣，谅不致戮及人，赐与周公，岂不是两相谐么？”语足解颐，可惜招尤。方知语带讥嘲，蓄恨谋害，事见文。

且说曹既得冀州，复想并吞幽并诸州；幽州刺史，闻风纳款，自请归降，仍令守原职。会闻袁尚窜中山，为谭所攻，复走幽州，谭收得尚众，还屯龙凑，有自主意；乃遣使贻书责谭背约，与他绝婚，当即兵击。谭不能敌，退保南；追至城，围攻了一两月，尚未能。时已为建安十年正月，腊尽来，残雪初霁，为议郎曹纯所激，亲执桴鼓，促兵登城，兵士并力直上，搴旗斩将，齐集城楼。谭城走，甫离北门，突被曹洪截住，心慌力怯，由洪大喝一声，劈落；郭图辛评尚在城，俱为军所擒，命把郭图斩首，但将辛评贷死。青州别驾王修，正从乐安运粮回来，得知谭已被杀，便号哭：“无主何归？”乃径诣营，乞收葬谭尸；嘉修忠义，准如所请，仍使修至乐安运粮。乐安太守统，不肯降，嘱修取统首级，修不忍杀统，执统诣，代请赦罪，也即依从，且留修为司空掾。郭嘉劝延揽名士，借孚众望。因随招致，但有才艺可称，即辟为掾属，独不赦袁绍记室陈琳，悬赏购缉，竟得擒来。小有诗叹：

笔千言气亦雄，冀州一破术皆穷；

若非曹氏怜才切，颈上难逃剑血红。